上官若雨全身激灵灵的一颤,毫不眨动的凝视令狐绝,眸子的光辉幻出一片奇异的光彩,是如此柔和,如此清澈,语声也仿佛梦呓般轻轻飘起:“令狐绝,你真得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话音未落,眸子里的光辉又变黯然,沉静地道:“上古蛮宫你进去过没有?”
咬一下唇,令狐绝略迟疑了下,毅然道:“我进去了,只是又被传送出来了。”
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上官若雨目光迷蒙地道:“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好似心里做了很大的决定,她贝齿紧咬唇瓣后,又骤然一松,凝重地道:“你快点离开流影宗。不然有人会对你不利。”
令狐绝清楚言必有因。但他没问。只是毅然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在没有上问心崖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流影宗的。”
“那你小心了。”上官若雨垂下目光,低低的道!
虽然没有从上官若雨口中得到关于问心崖的线索,但这么一聊,也让他领会了许多。微微拱手道:“那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下山。
目视着他离去,上官若雨又是微微一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僵直的站立着。好一会,方才缓缓转过身来。纤足轻点,整个人宛如凌波仙子般轻飘而起。
红枫崖,在山峰的另外一侧,因满崖的红枫而得名,上官若雨脸色平静的站着,任嫣红如血的枫叶落在她的衣袍上。背后,轻悄悄的,一个高大的身影移近了她,一双黑底厚靴踩在落地的枫叶之上。
微微皱眉。上官若雨没有回身,平静的道:“来了。上面什么意思?”
背后的人沉默了一会,低沉的语声飘起:“上面让我们做了他,不能让他活着出流影宗。”
似乎早有预料,上官若雨微嗯了一声,轻轻转身,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全身用斗篷裹紧的黑衣人,帽沿拉的极低,看不出脸孔。
上官若雨吸了口气,轻轻的道:“为什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斗篷里冒出的语调依然低沉:“只有他死在流影宗,他身边的那些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和流影宗死磕,到那时,两败俱伤,就可以轻易的收拾残局。”
笑了,那笑意是如此的苦涩,含着那抹苦涩,上官若雨道:“那克罗城怎么办?残月族,光明族怎么办?受难的还不是帝国的子民,这就是他们说的王道?”
斗篷人坚定地道:“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上次蛮宫他没有进,我们已经错过了借刀杀人的最好机会,柳絮儿估计再过俩天才能回来,我们要趁这个机会下手。”
上官若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长叹一口气道:“上面派谁来了?”
“是琴、棋俩位大人。”斗篷人冷冷地道。
上官若雨心腔儿大大的跳了一下,唇角的苦涩更显浓郁,琴、棋、书、画这四个人,是她(他)们组织里最神秘的人物,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只知道不是一般的半步王者。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上官若雨的心在颤抖。
斗篷人沉吟了一下道:“想办法让他出宗门。对了,最好你、我都不要亲自出面,柳絮儿这个老婆子精的很,他一死,一定会彻查此事。那个楚长天不是和他一直不对付嘛?可以在他身上做点文章。”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上官若雨咬着唇瓣道。
仿似看出了她心中的那点犹豫和迟疑,斗篷人劝道:“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上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切记,大局为重,不可有仁慈之心!”说完,身影一晃,已消失于夜色中。
一阵山风吹来,漫天飘落的枫叶凋落,上官若雨静静地站着,眸子似一泓朦胧的潭水,荡漾着圈圈的愁绪,呢喃地道:“我该怎么办?”
清晨,令狐绝从冥想中醒来,耳际又传来流瀑飞溅的“哗哗”声,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的玄风传来讯息道:“令狐老弟,我的境界已经稳固了,我们缔结契约吧。”
反正已经是决定的事情,越早缔结当然越好。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道:“那好,玄风大哥,我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缔结契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玄风已经暴露过身份,当然要谨慎一点。
“等等!”体内的夜魅插口道,她也很想和令狐绝缔结契约,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和缔结契约后将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还是犹豫了,继续道:“没事。”
令狐绝唇角带上一抹浅浅的笑意,夜魅这点小心思他还是明白的,但也不点破,起身,略微梳洗了下后,就走出木屋。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山峰外,遥遥地传来,包含威仪冷哼声:“令狐绝,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