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绝微微颌首,走上木桥,这个汉子也是夜魅花钱雇的,就等在镇口,他一到,就把他给迎到这里来了小木桥上有薄冰,在一阵“咯吱”“咯吱”的碎冰声及桥架震摇声里,左边厢房的门开了,夜魅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深深的火热的渴切的凝视着令狐绝令狐绝也回视着她,一刹间,两人的目光像是胶着了,仿似没有任何尘世间烦嚣相扰,天地之间就像只有他们两人
无异,夜魅此刻的目光是毫无掩隐的,毫无矜持的喜悦和爱意,而令狐绝在欣喜的同时,心中还藏着一抹忧虑,当然,这抹忧虑更多的来源于夜魅的母亲黑夜精灵女皇!
虽然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冲上去,抱住令狐绝,但夜魅还是克制住了,她知道,有些事欲速而不达,尤其是对令狐绝这种对多情多义的人来说,想让他喜欢一个人或许容易但想让他忘记一个人,那绝对是非常困难的
于是她按捺住波动的心扉,脚步轻移,脸蛋儿漾起一抹欢掀的微笑,很洒脱地道:“没想到吧,这么快就能再见到我”
令狐绝也习惯性的牵起一抹笑意,还未走近,夜魅已捂住鼻子,娇嗔道:“你多久没洗澡了,都臭了,快进去洗洗”
令狐绝略有些尴尬的一笑,他突然有种感觉,今天的夜魅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但至于那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只是那股劲,那股意味,让他感觉稍有些别扭
“还傻站着干嘛,快点进去,水可能还温着”夜魅已移步堂屋前,秀脸上浮上一抹红晕,指了指里间道,她的手指纤细,虽不白皙,但也美得很
令狐绝无奈的苦笑着,缓步走进堂屋,里面有个浴桶,盛满了干净的水他用手指试了试温度,还有余温,显然,夜魅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情况下,还是细心的准备了脱去衣衫,把自己整个浸入浴盆里,他的鼻端隐隐掠过一丝幽香,心神倏尔晃荡,他可以想象,夜魅应该也在这个浴桶里洗过,不由的,心神有些迷怅和激荡,这倒不是他对夜魅有什么想法,而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
而此时,夜魅就背靠着房门外的木墙上,听着屋内的水声,脸上泛漾着一抹丹珠也似的红晕,眼波如水,小巧的鼻翅儿也在轻微的翕动,幸福与满足正充斥在她的心中,满满的;此刻,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假如能够,她多愿就这么一辈子与令狐绝相守没有任何人的干扰,没有任何事的拖累,就这样,在属于俩个人的一处小小院落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色降临,在夜魅临时布置起来的闺房内,刚刚用过晚膳的令狐绝和夜魅相对而坐房内、陈设简朴而清雅,斑竹床,斑竹椅,一只古趣盎然的小几上摆着一尊小小的白玉香鼎,鼎中正有袅袅的檀香飘散
幽幽地魔晶灯下,俩人的脸儿都有些微红,可能是方才喝了点酒的缘故吧菜、酒都是夜魅操持的,也奇怪,还挺合令狐绝的胃口可能是不想破坏那难得的气氛,夜魅在用餐的过程中一直没提起令狐绝缠绕着心头的事,而令狐绝看她兴趣盎然的样子,也识趣的没提,毕竟要聊的都是些沉重的话题
长长吸了一口气,夜魅尽量摆脱对此刻气氛的留恋,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着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出的族,又是怎么得到的云鹤灵液?”
尴尬的一笑,令狐绝点点头,对于身边的人,他是从来不耍弄心计的
仰起头来,夜魅的眸瞳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缓缓地把自己编好的说辞道了出来:“你或许不知,母亲和泓姨的关系不错,你受伤离去后,母亲一直心中有愧,就把我叫过去,不但给了我云鹤灵液,还把墨云仙鹤也一并给了我”
她的话本真半假,要不是令狐绝知道事情的内幕,说不定就信了,可此时,他知道夜魅在骗她,可同时,他也相信,这个谎言是善意的,他不忍揭穿,只能诚恳而坦率的道:“夜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在牺牲自己的前提下,这样,会让我心生愧疚和不安的”
夜魅嫣然一笑,轻柔地道:“好了,我知道了,这次真的是母亲允许的,要不我能出得来?”
令狐绝点点头,他相信夜魅这次出来是黑夜精灵女皇允肯的,只是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他一时猜不出于是,英挺的面庞上闪泛着湛然而神圣的光彩,气质就显得更深沉与坚毅了,低徐的声调竟是如此有力:“夜魅,请你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你都是我令狐绝的朋友”
朋友!夜魅微带着苦涩的笑了笑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接下来是准备回流影宗嘛?”
令狐绝坚定地点头,想起要在流影宗做的事,心中带上一抹沉重!而这抹沉重,让他眉宇间充满了一种忧郁的气质,而这股气质,让夜魅的目光更加痴迷了,浮漾着一层梦幻般闪耀光辉,和这屋内的魔晶灯光一般,朦胧而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