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绝了悟于心,他知道曼丝和地灵已经按自己的吩咐点过了勾魔香。如果魔法师团服用过他先前布下的药水。那么三个时辰后,魔香能勾起药水的药力,让服下药水的魔法师的魔力会突然消失一株香左右的时间。
仰首望着帐顶,令狐绝默默陷入沉思之中,他在计算时间、制定方案。帐内众人都知道他的习惯。这个年轻强势的师团长,霸气内敛的堂主,只要凝神不响,就是在运用着他那机敏而超凡的智慧了。
片刻后,令狐绝低下头来,严肃的道:“一个时辰后,我会在阵前邀战敌方王者,不管战果如何,俩个时辰后,君临堂所属和鹰马族的强者对敌营发动攻击。大军以鹰马族扑落为号,全军突击。”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侧脸诚挚地道:“舒族长,不管敌方的魔法师团有没出现异变。务必给我死死缠住。”
舒老夫人谨恭的道:“鹰马族必不辱使命。”
“那好。西亚,你们就细节再商议一下。”令狐绝起身道。
凝神倾听的众人现在都知道,军营里还藏有一个绝世的强者,对令狐绝即将开始的邀战也没多少担心,纷纷起身,把令狐绝送到帐外。
此刻,军营内禁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士兵看着师团长在自己眼前走过。个个挺身行礼,手中兵刃的寒光与头上鹰盔辉映,特别有一股威武旷悍的味道。
在穿梭般往来的巡逻队伍中,地灵连跳带爬的迎面而来,骷髅般的脸上浮着一丝喜悦,急吼吼地扬手喊道:“大人,大人。”
令狐绝含笑驻足,在地灵快到身前时,蹲下身来,亲切地道:“怎么?有事。”
地灵喘了口气,双眸中透出阵阵闪烁幻动的光彩,嬉皮笑脸地道:“大人,跟你要点东西?”
时间虽紧迫,可令狐绝还是耐心性子,有趣地问:“要什么?”
面对着令狐绝奇特的凝视,地灵有些局促地道:“那只被大人杀死的魔兽尸骸上的材料能否给小的一些。”
令狐绝这才想起那只血鹫,浅笑道:“你要是抬的动,都给你。”
地灵仿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眨着没有眼皮的大眼珠道:“大人,你--的意思是都给我?”
一拍膝盖,令狐绝站了起来,含笑道:“要是抬不动,那可别找我。”他说的是玩笑话,一个优秀的炼金师要是连魔兽尸骸上的材料都分割不了,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望着令狐绝再度缓步而行的背影,地灵兴奋地蹦了起来,嘬唇发出了一声尖锐悠长的呼哨。他是真高兴了,王阶魔兽的价值他比谁都清楚,本来他只想要一点,可没想到,大人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全给自己了,叫他怎么不热血沸腾呢?
听出背后呼哨声里那掩隐不住的喜悦,令狐绝会心一笑,对他来说,地灵如果能因此而成长,那将来产生的作用远远不是一只王级魔兽的尸骸所能比拟的。
半个时辰后,令狐绝和罗天雕来到了离敌军大营一里外的空中,放眼望去,一顶顶帐篷连绵数里,旌旗密布,号角连天,可能由于时间紧迫的缘故,军营内的一些防御设施还在搭建,只是四周完全用鹿角栅栏围成两人高的木墙垛,垛上有一个个的方形箭口,墙根架着可以立人的木梁。在无数士兵的来回奔走下,一座座哨塔、箭楼正在拔地而起,透着那么一股子军旅沙场强横霸道的铁血味儿!
这时,正面的木墙垛上忽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幢幢青袍身影,刹时间墙垛上面每隔五尺便站立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四象宗弟子。
又有数十个身影掠出,有灰衫的四象宗长老,有红衣的血族人,各族强者也在其中,裙袍飘舞,娇艳若花的花族族人给这隐隐弥漫的杀气平添了几分靓丽。
令狐绝丝毫不为眼前的阵势所动,在距离百丈外半空中停了下来,俯瞰着,在远处的人群中发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血无影、金莲长老、猛扎等和他打过交道的各族强者正以各种目光凝注着他,有怨毒,有愤怒,也有疑惑——————
三道人影从大营中浮出,虚空掠来,除了幽王、银王外,这次又多了一个曼妙身姿的莲王。
令狐绝并不感意外,自己这样大咧咧的杀上门来,各族强者再不插手那才奇了。
在十丈外,三人一字排开,神色憔悴颓废,双眸中却露出无比仇恨光芒的幽王,咬牙切齿地道:“令狐绝,你这是找死?”
鼻孔中重重一哼,令狐绝狠酷的道:“这样的话你说了可不止一次?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你,可敢与我一战?”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那个战字飘落,他的手一指幽王,双翼轻挥,再度上浮几尺,有一股宛能撑起苍天的意味。
幽王一怔之下顿时神色大变,他额上青筋暴起,喘息粗急,涨红着脸,愤怒至极的将两条又粗又短的手臂缓缓提起……
银王知道他是强弩之末,为势所迫下才不得不应战。心念一转间踏前一步,神色不动地道:“令狐绝,本王先陪你过几招。”
令狐绝冷冷一笑道:“你?”他故意拉长的语调,目光愈发冷漠。说实话,谁来他都不介意,他阵前邀战,主要是试探对方还有没有隐于暗处的强者,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也间接的试探一下狐殿的底线,看他是不是还会出来阻拦?当然,如果能趁机杀死对方一名王者,那是最好不过了。
面具后的目光也在瞬间凝成一道残忍的光芒,银王身躯竟缓缓下沉,落到地面上。
令狐绝神色一沉,空中,他有精灵双翼,速度远在普通王者之上,银王竟然能放下王者的尊严,主动落地作战,可见他的心性是何等的能曲能忍。
唇角轻抿,令狐绝双翼轻敛,落下地后卓立不动,双目微瞌,沉静如一片幽谷,一座大山,像是天变地动也丝毫改变不了他,深沉极了,也高傲极了。
一切声音俱已在此刻静止了,宛如荒野在一刹那间归向永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甚至连呼吸也是那么小心的抑制着,几百双眼眸紧张的注视着场中,而场中,银王手中银晕微闪,渊停岳峙的卓立着,手中的金色弯刀横着举起,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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