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白斩冰淡淡道,双眼依旧闭着,看都没看韩立明,依旧是沉浸在修练中。
“韩立明见过少宗主,这次少宗主相召,不知道有何吩咐,”韩立明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连带着表了一下忠心:“韩立明必定唯少宗主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收起你在万化宗的那一套吧,”白斩冰冷冷道,双目睁开一条缝隙,将人一眼看到底的通透目光让韩立明有些措手不及:“听说你画了一副画像,并且利用你们万化宗的能量,发下了一个追杀令,有这么回事吧?”白斩冰也懒得和他罗嗦,直接开门见山道。
听这位邪道新贵提起画像的事情,韩立明终于缓了过来:“是的,少宗主明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进展了怎么样?抓到了吗?”白斩冰收回目光,又闭上眼睛,再次沉入修练。
韩立明闻言眉宇间飘过一丝阴翳,额上青筋微微暴起:“少宗主,一说起这事,我就一肚气。我们万化宗的追杀令发下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么多邪道高手,有我亲自画的画像,居然还抓不住那个小子,真是废物,一群废物!”一想起那个手执古朴银剑的少年,韩立明就怒不可竭,堂堂万化宗大弟子居然被一个道门弟子逼到这种地步,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了他的剑下。
“画像,哼,亏你还有脸提画像,”白斩冰冷哼一声,右手在身边随手一抓,将一张纸卷掷了过去:“自已看一看,这就是你画的画像吧!”
韩立明心中一愕,下意识的接过卷起的宣纸,打开一看,画上少年丰神俊逸,不错,正是他的所画的。
“没错,这确实是我的画的……,”韩立明讪讪一笑:“没想到少宗主连这个都留意到了。”
白斩冰也不说错,左手再抓起一张画,扔到了韩立明脚下:“再看看这张,是不是你要的人。”
韩立明心中满是疑惑,不懂眼前这位天狼宗少宗主倒底在弄什么悬虚。白斩冷让他看,他自然就看了。揭开画卷,只见画上少年双眉如剑,唇红齿,倒是和他画中的少年有七分相似。不,不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这副画里的少年比他画中的人物比了几份内涵,如果说韩立明只画了林君玄的一个空壳的话,那么白斩冰这副画就是给这个空壳注入了灵魂。
“不错,这幅画上的人真是我要追杀的人,”韩立明抬起头,望着帷幔后的白斩冰,很确定道。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韩立明心中一惊,脱口问道:“少宗主和他认识!”眼前的笔墨显然出自白斩冰之手,韩立明并不认识他能通晓天地,剩下的只有他认识这个林君玄了。也唯有如此,才能如此传神的画出那个小子来。
白斩冰闻言霍然睁眼,双袖一拂,径直从床榻上走下来。
“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能过问的,”白斩冰在韩立明身边站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扭过头来:“琅琊山附近的汾城外,听说有一辆马车受袭,乘坐马车的人没有受伤,袭击的六个剌客却全部死亡。致死原因是剑伤,一击致命,你发出消失,让那些人去西方搜寻一翻。另外,这副画像拿去,把你那幅画像撤下……”
顿了顿,白斩冰竖起一指,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这次追杀闹得沸沸扬扬,那些追杀的人都是些蠢材,这会儿已弄得人尽皆知,相信那个林君玄应该也得到了消息了。能逼得你动用门派关系追杀他,显然他也不是个蠢人,这会儿应该早就换掉了原来的装束,嗯……,叫人留意一下那些穿越城镇坐马车旅行人,特别是一些文人墨客和少年儒生,他很有可能就混在里面。以他的相貌也只有装扮成儒生才不会被人怀疑,去吧!”
白斩冰这边一点点分析,娓娓道来,旁边韩立明却听得冷汗涔涔,只觉眼前的少年非常可怕。心中揣测着,就算是自已是那个林君玄,应该也是这么做的。
“这个家伙才不过十五、六岁,但心思深沉,目光之深远,只怕一些老江湖都比不上……,江湖传闻他是血魔之子,那等杀戮狂魔的儿子恐怕再普通也要比常人强上许多。以他的这份聪慧,也怪不得天狼宗的宗主会看上他,收他为义子。日后我可得小心点才是,若是因为他的年龄而小看他,以后只怕是要吃亏,”短短的几句话,却让韩立明心中生出了十二万分的忌惮,只觉得以后千万不能和他作对。试问一个少年十五、六岁就有这种心思了,等他长大之后,岂不是更为可怕?更何况此子背景深厚,行事更是毫无忌惮。万化宗与天狼宗严令禁止互相偷学道法,但这条禁令放在此子面前却形同虚设。韩立明自问换作了自已,就算有这份心思,也没这份胆魄————邪道大宗派间的刑令向来是以残酷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