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聆思闻言看着廖宜欢小心翼翼的模样,摇摇头低声道:“跟你没关系的,是我之前憋得太久,所以方才才会这么失态。其实我是知道,你和卿卿都是为了我好,你们说的那些话我也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我放不下。”
“十几年的感情,十几年的爱慕,十几年认定的事情……哪怕明知道是错的,哪怕明知道他不够好,可是只要想到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我就觉得这里像是有刀剜着的疼。”
廖宜欢摸了摸鼻子,她是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她自小便长在男儿堆里,见的也大多都是爽利之人,在她眼里,合得来就继续,合不来就一拍两散,就像是沈家那个沈四,当初睡了贺兰迎月的妹妹辱了她,她也只不过是觉得有些恶心,狠狠抽了他一顿险些让他不能自理而已,过后了便抛在了脑后,她实在不明白有什么放不下的。
冯乔却不同,她虽然两世也都没有经历过感情,更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感觉,但是她却有些明白郭聆思的心思。
她想,温禄弦之于郭聆思,大抵和冯长祗之于她一样。
同样是深深的信任,同样是放在了心上记在了心底,当初她知道她笃信的事情全是假的,她依赖的温柔是因为愧疚,她记了两辈子的恩情来自仇人,她心中也是难受至极,那种感觉让她连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疼,恨不能蒙着眼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郭聆思现在,大抵也是如此。
冯乔在榻上滚了滚,整个人就靠在了郭聆思身旁,低声道:“郭姐姐,我和廖姐姐并不是强求着你做什么,我们只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们两的事情关系着你一生,我希望你最后不管怎么选择,都是遵从你自己的心,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乔儿说的对,我跟她一样,只要你开心,别的都无所谓,大不了以后我替你撑腰,那姓温的要是对不起你,我一鞭子抽的他脸蛋开花!”
郭聆思手臂被冯乔软软靠着,看着廖宜欢眉眼张扬的模样,眼睛酸酸的。
廖宜欢和冯乔的性子,都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她们行事说话甚至有些离经叛道,可就是这样的她们,却是让她心里温暖极了。
她伸手揽着冯乔,扬唇轻笑道:“好。”
冯乔见郭聆思露出了笑来,松了口气,抱着红绫替她做的软枕在榻上滚了滚,故意鼓着脸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别的事情咱们暂且不管。我与爹爹已经说过了要办生辰宴的事情,廖姐姐闹着要热闹一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郭姐姐快帮我想一想,免得到时候丢脸。”
郭聆思看着刚才还跟大人似得冯乔转眼在榻上滚成了一团,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和廖姐姐过来就是为了此事,保证不让你丢脸。不过你冯二叔有没有说过,这个生辰宴要怎么个办法,办大还是办小?”
“没有,爹爹只是说随我心意。”
郭聆思也知道冯家最近的事情,虽然有些详细的她不清楚,但是外界能知道的那些,她也都知道,而且也从父亲和祖父那里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眼下冯蕲州入了都察院,又成了左都御史,朝中没有比他再炙手可热的人,在加上冯家那一出子事情,人人都盯着这荣安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