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方队正方向和左方向各级军官看到各处蜂拥而来的马贼,都是在哪里扯着嗓子喊出命令,拒马是大明军中一种木制的防御工事,但在胶州营之中,拒马则是一种长矛兵在战场上的战术动作。
这个命令喊完之后,这两侧第一排的士兵把长矛尾端踩在在脚下,身体前倾,一只手虚握矛柄后端,,一只手握住长矛的中段。
第二排的士兵们则是把长矛平举,而第三排则是端起,第四排则是把长矛稍微高举,若是以半空中飞鸟的视角来看这个,就好像是朵花,突然展开,当然,这朵花仅仅是开了半边。
西侧先到的马贼人马喧腾,一片大乱的景象,而这官军的方队却巍然不动,马贼们虽然来前很轻视官兵,并且很有自信,却也不是不顾自己生命安全的傻子,左侧和右侧的马贼们都是放慢了马速。
火铳的震天大响和马贼的惨叫让这些马贼们都是知道对方的火器不能小看,但右侧和正面却没有什么火器在抵挡,临到靠近之后,马贼们的首领大声吆喝,前面几排的马贼纷纷加速朝着前面冲过去。
可对面的长矛方队突然展开,每一边都有上百根长矛朝外张开。
马贼们的坐骑并不是那种养熟了,在战场上历练过来的战马,这些马贼充其量也就是在各地打劫,杀掠平民,和那些庄丁,还有那些连庄丁都不如的官兵们战斗,看见马贼呼啸着带着漫天烟尘压过来,那些人根本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所以马贼们的坐骑,也就是撒开蹄子跑就是,根本无法应付各种各样的情况,比如说眼下面前出现了许多支长矛!
马匹并不是机械,它们也是有自己意志的动物,看见面前是尖锐的长矛,它们也要闪避。
所以在战场上,马匹冲击密集的长矛阵线的时候,都要用其他的方法让马匹向前不退,比如说齐河县遭遇的那支清军,就是用马刺狠狠的刺入马腹,靠突然带来的剧痛,让马匹前冲突击。
但是这个方法,对于马匹的损伤极大,甚至冲过这一次之后,马匹就要废掉,而对于这些马贼来说,坐骑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很多人还捞不到一匹马,是骑着骡子跟大队行动,别说是坐骑不愿意朝着长矛上撞,就连马贼也不愿意。
本来胶州营的步卒们把长矛按照操典和平日的练习放平,看着呼啸而来马贼,甚至能看见马贼的狰狞的脸孔,人人心中忐忑不安,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松了一口气,马贼们随着靠近长矛方阵,速度却越来越慢,因为前后的速度不一致,也是出现了混乱,但没有一个人冲到长矛方队的跟前来。
宁可是拨转马匹摔倒,也不愿意靠近。
看见这种情况的淮北军士卒们心态从刚开始的慌张慢慢的沉静下来,他们发现平日间训练的东西,在战场上都是有效的。
只要是按照口令和平素里面的训练去做,在战场上安全的几率就越大,这些士兵们所做的动作越来越标准,阵型也是越发的整齐。
在阵型的右侧,火铳已经是打了两轮,将近两百步内已经是看不到什么站着的马贼了,在一开始的混乱之后,调整过来的马贼拼命的朝着来路跑去,原本以为八十步会安全,可胶州营火铳兵的第二轮射击,依旧是覆盖了在这个距离之中的马贼们。
这完全不是自己概念中的官兵火器,不知道能打多远,只能是尽可能远的跑开才安全,长矛方阵的右侧是官道,调整过来方向的马贼们要跑还是很快的。
看见倒在长矛方阵那边的人和马,远远望着就一阵发寒,很多人并不是被火铳打下马来,而是被马匹甩下,然后又被践踏,这些马贼身上也就是穿着布衣和棉袄,没有什么值得依靠的防御,只要是在乱马从中被甩下,就肯定会受到重伤。
没有人救治,也就只能是等死了。
偏偏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能是在地上哀嚎挣扎,更是让同伴们阵阵的发寒,不过剩下的那一百多名火铳兵却好整以暇。
在那里从容的装填弹药,眼前这些尸体可是他们的成果,火铳兵之中颇有几位是猎户出身,看这个情景,真有些打猎满载而归的感觉,个别胆子大的,已经是吹起了口哨。
在正面和左侧冲过来的马贼们,靠近右侧这个方向的人也都能看到那满地的人马尸体,甚至在杀声震天之中,还能听到那些受伤的马贼在那里凄厉的惨叫,每个人都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转。
正面的马贼都是朝着左侧,左侧的马贼则是返回来路跑,在右侧这边就好像是有什么魔咒一般,没有人愿意靠近。
“打正面的马贼!!二十人一排轮射,右侧拒马!”
高科站在稍微的高处看着战局,大声的发布命令,亲兵则是急忙的去传令,此时,正面的士卒们是把长矛按照拒马的形态摆出来,而正面冲击的的马贼们还没有离开足够远,火铳兵没有足够的空间。
不过正面没有足够的空间,侧面射击就是,火铳射程差不多会有百步了,这已经是足够,火铳实际上也可以看作是长度百步的超级长矛,攒刺的力量更大。
二十人一排,长矛方阵右侧的前角倾斜排列,可以连续射击六轮到七轮,在长矛方阵正面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之内,开始覆盖。
七轮火铳的连射,每轮二十杆火铳,这样的火力密度在那边马贼喧嚷拥挤之中,足够在短时间造成极大的杀伤。
在正面的那些马贼听到惨叫,看到惨象,却不知道这惨象如何造成,现在他们知道了。
火铳连珠炮一般的响起,凡是没有跑远,还在调整坐骑方向马贼都是遭到了痛击,顿时是人仰马翻。
长矛方阵以步兵为主,和马贼们相比,移动速度自然没有办法相比,要想对移动速度快的马贼造成杀伤,只能是依靠着火铳来实现伤害的输出,在这个小小的战场上,除却那些因为不熟练而浪费掉的几十杆火铳之外,剩下的算是很好的达到了这个目的。
眼看着火铳兵们应该是不用转到左侧了,周围这一圈马贼们都是退出了二百步之外,心惊胆战的看着一直是不动如山的这支官兵。
站在矮坡上的高科看见马贼们退出去那么远,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按照在老营之中学到的知识,千总高科大概是能判断清楚,马贼差不多有两千人以上,按照灵山商行和黄平那边的情报,在高科的权限能知道的部分,应该不会有这么大股的马贼,徐州和沭阳附近最大的豪强也不过能凑出来五百多骑马的壮丁。
这么大股的马贼到底是哪里来的,若是一千多骑兵对一千多步卒,有了这么大的杀伤,骑兵们肯定不会继续坚持,而会撤退。
但眼下马贼们的数量远远的超过淮北军的步卒,虽然是伤亡惨重,可却因为人数上的依仗,非常的不甘心,哪有骑马的打不过步卒的道理,尽管退的很远,却还在哪里迟疑着不走,不知道下一步的举动。
高科正准备重新整队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破庙那边响起了喊杀的声音,这喊杀声音一响起来,能看到几骑兜着大圈子从矮山包后面疾驰而出,这几骑一冲出来,还在那里迟疑不前的马贼们又是鼓噪起来,本来已经是后退的马贼们,又开始控制着马匹缓缓的朝着胶州营的方队这边靠近。
“你们一起过去,把想要趁乱在后面过来的贼人打下去!”
把手中的斧枪插在地上,高科冷笑着说道,这矮山包后面他已经是看过,根本无法没有几百人展开的空间,方才那些拿着短兵器的火铳兵,已经是足够抵挡住,加上高科身边的几十名亲兵,在山上已经是可以保证不出问题。
马贼们缓缓的靠近,在百步之外,就不敢前进,反倒是纷纷张望矮山这边的,可看到的,只是单手拄着斧枪,站在那里的官兵主将。
突然间,迟疑不前的马贼队列大乱起来,杀声震天。
只不过这喊杀声却是在马贼们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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