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咱们的人根本走不到明军的阵前，在路上就全部都死光了呀！”

“那可不，我已经清楚，那是汉人们的妖术！除了请来法力高深的大喇嘛有用，谁来都是个死路一条！听我的，现在就赶紧想办法去请大喇嘛过来吧！”

乌日更达/赖根本没有想到，他刚刚说话就引起了现场诸人的纷纷摇头。当下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直接掀开帐篷大踏步走了出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倒是要，这到底是怎么一伙奇怪的明军。不过区区一千来人，居然就把大家都吓得就像是见了主人的狗一样胆小如鼠。

刚刚出了帐篷之外，就听到了外面的混乱之声。抬眼一，真个联军大营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四面八方都有人和马不时的跑来跑去，很多人都是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甚至不用确认，乌日更达/赖都知道这些人已经被吓慌了神。这里的大多数人平常也不过是普通的牧民罢了，虽然弓马娴熟却还是老百姓罢了。突然遇到打击，混乱的无以复加。

各种惊慌失措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很多人都像是个无头苍蝇般在联军大营里面瞎撞乱跑。简直就像是末日降临前，整个秩序已经崩坏的现场。

而大营之中，甚至就在他的身边，还有无数的族人们面色惊惶不已，有些人甚至不自然的在发抖。要知道，这些草原上勇敢的汉子们就算是遇到了凶狠的狼群也不会如此害怕。

而向四周随意，还能发现不少稍稍年长些的族人们居然不管不顾跪在地上，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脖颈上兽骨编成的项链向上天虔诚的祈祷，嘴中一词一句的喃喃自语不已。

不过此时已经先顾不上这些了，乌日更达/赖急急忙忙的向前跑去——他的中军大帐设在联军大营的最里面，前面大都是各种帐篷和蒙古包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拨开了十好几个乱糟糟的牧民后，终于急步冲到了大营边上可以清楚了。凝目望去，就见了几百米外尸横遍野。到处都是鲜血，满地都是尸身。

人和马的受伤躯体交叠在一起，惨叫和哀嚎声震天响。还有无数淡青色的硝烟弥漫在战场之中，随风飘来刺得他鼻子里面有些发痒。

而现场浓重的血腥味，即便远离数百米之远也能很清楚的闻到。在父亲托鲁忽察尔的带领下和平了几十年的乌日更达/赖，从来未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景像。

一瞬之间，他甚至感到心中有些反胃恶心，一股股酸水就像是海潮般翻了起来，胸腹之间很有些气闷憋屈。若不是用尽了力气压制，恐怕当场就要吐出来。

前天夜里虽然也是杀得尸横遍野，但那时候他们是作为征服者和持刀者肆意挥洒着胸中的勇气。可现在见的尸山血海，却全部是由自己的族人和亲人们所组成。

在某个瞬间，乌日更达/赖几乎可以感觉到身上的勇气正在以飞快的速度烟消云散。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惊觉，原来战争不是最里面说的那么简单。死在面前战场的那些男人们都是他族中不少家庭的主心骨，死了他们就等于是抽空了整个家庭的所有底气。

父亲原来的做法现在想来居然是那样的明智，甚至他说过的每句话都极为清晰的重现在了乌日更达/赖的脑海之中。原来，他可是坚持认为那些都是老人胆怯的表现。

不过，还没等他彻底从突然地震撼中醒过来，就被身边的人摇醒了：“族长，族长，那些奇怪的明军又上来了，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呀？”

奇怪的明军？对呀，他们到底是哪里的明军？到底有多少人呀？

乌日更达/赖睁大了双眼将目光从尸山血海中移开向后望去，随即就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在淡淡的青色硝烟中，四面八方正有无数墨绿色的小点正在慢慢包围过来。而仔细去他才发现那些墨绿色的小点居然是身穿墨绿色碎布衣服的人，他们的身后，正迎风招展着数面血红的大旗——明！

长生天在上，这些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奇怪明军？不过，那点人真有上千人么？

满都拉图说敌人足足有上千人，刚才见尸山血海后乌日更达/赖也相信了这个判断。可他现在亲眼去，这四面八方的敌人合起来也绝不会超过500人！

难道就是这么一点点人造成了眼前震撼的杀戮现场吗？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他们还是正常的人类吗？难道这些奇怪的明军士兵，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杀神吗？

“族长，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呀？”之前几个人全都挤了过来，满含期待的望着他。

可是始终以诸部联军总指挥自居的乌日更达/赖却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紧，当下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甚至仔细他，可以见他的身体正在不自然的颤抖。

不到500明军所造成的眼前这一切，深深的震撼了他！这一刻，他只想掉头就跑。

假如跑不掉，或许跪下来真心祈求原谅也可以获得赦免吧？

（特别鸣谢：书友“qaqqqq0”捧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