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洋的华夏同胞致敬!”刘逸轩拔出了雪亮的指挥刀,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行持刀礼,身后的掌旗手把手中那面红得犹如鲜血浇灌的军旗昂然高举,迎风激荡的旗面烈烈作响。
后方的五十位士兵摆好了枪,向着前方,举起了他们的手臂,行了一个如同教科书上所规模的标准一般的军礼。
“天军威武!”这个时候,人群的深处传来了一声喝彩,顿时,人群爆发出了热烈的吼叫声与喝彩之声。
看着那一张张赤诚热切的脸庞,那一双双兴奋而又期待的目光,梁鹏飞觉得自己的心里边涨得满满的,这个时候,他已经听不太清楚这些人在叫喊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肯定会给他们带来希望。
“礼毕!”红黑的脸庞极力地保持住严肃与坚毅表情的刘逸轩也很激动,一个简单至极的行礼,却换来了这些百姓如此热烈,甚至可以说是狂热的喝彩与呼唤声,这是之前,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士兵怕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齐步走!”伴着他的喝令声,原本挺立如松的仪仗队这个时候终于开始移动了起来,齐整的步伐声,犹如那敲击在人心上的鼓点,原本正在兴奋高呼的人们赶紧把嘴紧紧地闭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怎么看都那样威武雄壮的军人迈着齐整的步伐,向着那不远处的调备给梁鹏飞的部下的临时军营行去。
这个时候,随着刘逸轩的一个命令,一首昂扬的,亲民的军歌彻空而响起“……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将士们迈着齐整的步伐,跟随在那仪仗队的身后,向着那前方的营地大踏步前进,这一张张年轻而又热切的脸庞,那高兄的歌声,那朴质平实的歌词,那沉寂已久,或许说是为了更远的将来而潜藏已久的热情在这一刻,从梁鹏飞的心底深处猛然地迸发了出来,如同那地底的熔岩冲向天际一样,畅快而又火热。
梁鹏飞紧紧地抿着嘴唇,挺直了他那从来都不想弯下去的脊梁,整了整军帽,抬起了右手,以一个他自认为最标准的军礼回礼,向这些同伴,这些袍泽致以他的敬意。华夏之复兴,将会由他们与我一起共同完成!
他身后的鲁元、张兴霸、孙世杰……每一位都向着这些英勇的将士,还有这些满脸期盼的父老致敬!
江戊伯也举起了手搭在了额边,虽然他的动作显得那样的笨拙与不规范,却没有人会去嘲笑他,因为,此刻几乎所有人都怀着同样的心情。
“有如此威武雄壮之师,天下还有何处我华夏同胞去不得.”罗芳伯的手揉了揉有些昏花的老眼,努力地睁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似乎想要把这一切都深深地刻画在自己的心底。
“这,这怎么可能.这些该死的猪猡,他们居然这么狂妄!难道他们不要命了.”婆罗洲南部的港口巴塔坎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大楼里,米歇尔斯上校愤怒的咆哮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上校,请您冷静一下,这么激动对您的身子可没有什么好处,要知道,我们本来就不希望这些华人答应我们的这一系列的条件,现在嘛,他们的回应应该让我们都感到高兴才对。”他的旁边,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婆罗洲特派专员奥维马斯,此刻,这位特派专员的心情却与这位愤怒的上校恰巧相反,显得十分的愉悦。
“哼,这我知道,特派员先生,我之所以愤怒,是这些该死的家伙那狂妄的口气让我觉得恶心,他们难道不明白,我们荷兰人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够把他们捏死。”穿着一身华丽而笔挺的军服的上校先生闷哼了一声,把那份刚刚从特派员手中接过来的纸片丢回了桌面上,坐到了一旁,端起了一杯红茶小抿了一口,该死的天气实在是太过闷热了,这让一向注重军人仪表穿得一丝不苟的米歇尔斯上校浑身难受。
“不得不说,这些兰芳华人还真够有气魄的,居然敢向我们开出这样的条件,并且还下达了最后的时限,啧啧啧……赔偿受害者家属一百万两白银,赔偿兰芳公司五百万两白银,另外,要求我们交出所有的武器,撤离婆罗洲,离开爪哇岛,另外还要求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要向全体兰芳华人进行书面道歉,否则,一切后果,将由荷兰东印度公司承担……我的上帝,瞧瞧,他们的口气确实不小。”
一脸轻蔑的特派员奥维马斯伸手指弹了弹那张纸片之后,随手把它扔到了办公桌旁边的废纸篓里。“所以,他们必须为之而付出代价,而且,是巨大的代价。”奥维马斯那双灰蓝色的眼珠子透出一股噬血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