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振听得此言,缓缓垂下头去,踌躇不语,显是心中不无矛盾。陈敬龙见他意动,忙再加把劲儿,又劝道:“人活一世,离不开情义二字;纵然吃着龙肝风髓、住着玉宇琼宫,奴婢无数、妻妾成群,但却连真正可说说心里话的亲人、朋友都没有,那活着又有何趣味?雷大哥,你追求荣华富贵,无非是为了活的开心,但你想过没有,没了亲人朋友,你能真正开心……”
他刚说到这里,雷振忽地抬头,厉声大喝:“不必说了你根本就不懂我你自己呆笨无能,所以你不懂我我要的不仅是荣华富贵、不仅是高权重位,我真正最需要的,是才能得以施展,你明白么?暗族大帝识我重我,给我施展的空间,我便要竭力以报;此心如铁,绝无转移你说的再多,也难改我心,趁早别浪费口水了吧”言毕,再不理会陈敬龙;转对鲍兹大叫:“收兵,收兵你这蠢货,听见没有?你想让这些战力强横的骑士,毫无意义的在城下折损殆尽么?”
他们说话这片刻工夫,城下暗族骑士伤亡已足有五六百人。鲍兹见骑士们面对坚墙硬壁,束手无策,也觉这样硬冲不是办法;听雷振怒斥,想了想,叫道:“骑士退后我们不要撞这城墙,我们冲击城门去”众骑士闻听呼叫,立即后退,转往城门处冲去。
雷振大惊,急道:“不行城门内必有埋伏,去必有失鲍兹,快下令退兵”鲍兹怒道:“城墙攻不破,城门又攻不得;依你说,这镛城是干脆不能碰了?你是轩辕族人,所以要帮着轩辕族,是不是?你想拖延我们,保护陈敬龙,是不是?”
雷振怒不可遏,厉声吼道:“若非我谋划布置,你们有本事把陈敬龙逼入这镛城绝境么?我真心为暗族出力,事实可证,你敢疑我?”
鲍兹想想,无话可说,便不理他,自顾拨转马头,要去往城门处。雷振打马抢到他身旁,将他马缰扯住,怒叫:“下令收兵,快快下令收兵让普通军兵攻城,不要轻动骑士你这蠢材,听见没有?”
鲍兹大怒叫道:“你敢骂我蠢材?我……我……要不是大帝重你,不许我们跟你为难,我便一棒砸死你这混蛋”一边喝骂,一边拉扯抢夺缰绳。
雷振死拉缰绳不放,怒道:“当真打架,你不是我对手你若再不下令收兵,我便一弓砸死了你;你这蠢材,听见没有?”
鲍兹怒发如狂,吼道:“你又骂我”手起一棒,当头便砸。雷振举弓架开,怒叫:“收兵再不下令,我可不客气了”鲍兹怒道:“我本就不用你客气”说着,又一棒砸去。雷振怒火狂涨,忍无可忍;摆弓挡开他狼牙棒,顺势以弓梢撞向他肩膀。鲍兹急举盾牌挡住,又回棒横扫……
这两个人,都是火爆脾气,此时当真动起手来,登时打个不住,谁也不肯先停手;幸而二人只是意见不和,以至冲突,并非真正对敌,是以都手下留情,不出狠招,这才不至出现伤亡情况。但也正因为二人都手下留情,不出全力,以至无法迅速分出胜负,这打斗便持续不停、缠延下去;暗族骑士队伍暂时没人指挥,便仍按鲍兹先前命令,去攻城门。
城门上方,守兵最多。见骑士队伍冲来,都奋力投石射箭;一时间,城门外落箭纷纷、木石乱下。众骑士抵死冲突,冒矢石而进,又有许多伤亡。好不容易冲进城门洞里的骑士,拼命去撞城门,但此时并无冲车、巨木等攻坚器具,只凭血肉之躯冲撞,却哪能撞得开去?(暗族军本以南面为主攻方向,所以冲车、投石机等攻坚器具先前都集中在城南,而这些笨重器具,搬运费力,不可能很快挪至城北,所以这城北战场上,暂时没有这些器具出现。特加此解释,以免有读者朋友误解飞花算计疏失,写出好大漏洞。)
城门内,在那些青壮百姓竭力劳作、拼命抠挖之下,陷阱早已准备妥当,如先前南城的陷阱一般规格模样。陈敬龙方才正是估计陷阱应已准备完毕,所以才出言相激,引鲍兹攻城。
陈敬龙在城上望见雷振与鲍兹争执相斗,未能拦住骑士队伍去冲击城门,不由喜出望外;忙奔到城门上方城头,命军士将早已准备妥当的柴草点燃。
柴草燃烧渐旺,焰头越来越高。雷振于打斗中无意瞥见城头火起,不禁骇然色变,急叫道:“不要打了事急矣,再不下令收兵,骑士必有重失……不要打了……”
他先前在城南,把城上火起、城门随后而开、暗族骑士冲入、燃柴落下阻塞城门,整个过程都在眼里;此时再见城上火起,情知轩辕军故伎重施,又要坑陷一批骑士;所以惊急。
那鲍兹却未见城上火头,况且就算见,也不知是何意思;听雷振呼喝,全不在意,仍是一棒紧接一棒,打个不停。
雷振被他纠缠不放,只得招架应付,想要说明情况,但打斗匆忙间,哪能迅速说得清楚?虽明知骑士队伍必受重创,却也无技可施,只能徒唤奈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