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居然能藏有钢针,属实诡异;这喷针伤敌的打法,若原本不知情的人碰上,自然是出乎意料、难以抵挡。但昨夜纱维亚与雷振相斗时,用过这招,陈敬龙在旁的清清楚楚,心里早有提防;此时再见她用出这一招来,丝毫不觉意外,更不曾有半点慌乱;立即将头一低,以头顶迎向钢针。
“叮”一声微响,钢针射在陈敬龙铁盔上,不能透入,立被弹飞。而就陈敬龙低头避针、左手动作稍慢的这一瞬间,纱维亚左手挥处,一枚十字钢镖疾射而出,在那长剑上一撞,立将长剑撞飞,落于五尺开外。
陈敬龙见兵刃远离,微微一怔;便在此时,纱维亚右臂微扬,袖内射出一条细若蛛丝的钢线,缠向陈敬龙脖颈。
那钢线太细,又来的无声无息,当真是防不胜防。直到钢线离颈已不足尺,陈敬龙方才发觉,躲避不及之下,只得匆忙竖起左臂拦挡。
钢线触上陈敬龙手腕,立时弯转缠绕。纱维亚挥臂猛拉,陈敬龙只觉手腕奇痛彻骨;情知这钢线紧勒,不亚于刀锋削割,若任由纱维严拉扯,自己左手难免被齐腕勒断;无奈何,只得左足蹬地,合身前扑,撞向纱维亚,左手随她钢线拉扯而进,将她右腕牢牢抓住。
纱维亚见陈敬龙扑上身来,不由着慌,不及多想,左手已奋力外推,想将他推开。便在她手掌触上陈敬龙胸膛的瞬间,陈敬龙脑中如电光一闪,暗道:“她古怪暗器层出不穷,如此贴身纠缠,给她左手自由,若再用出什么暗器来,可着实难以应付!务必让她手足皆不能动,再不能发出攻击才行!”当即身体微侧,让她推拒的手掌斜滑,从自己右腋下穿过,跟着右臂猛收,将她左臂死死夹住。
纱维亚被陈敬龙一扑,向后躺倒,被他整个压在身上;但随即便一侧身,将陈敬龙掀下身去,同时双腿齐曲,双膝同时撞上陈敬龙小腹。陈敬龙被她这猛力一撞,痛的连吸冷气,却不敢弯腰曲背;强忍着痛楚,左脚探出,蹬住纱维亚双腿间所连铁链,将左腿伸的笔直,尽量外撑。纱维亚是个女子,身材远比陈敬龙矮小,腿长自然也比不过陈敬龙;在陈敬龙蹬紧铁链后,她双腿自然也被扯的笔直,再移动不得。
此时二人侧躺在地,面面相对;纱维亚双手双腿皆被制住,动弹不得;陈敬龙左手、右臂、左腿也都不得空闲,虽右腿得空,却偏又是个残废无力的,丝毫派不上用场;是以二人竟都再发不出攻击,只能硬拼力气。
陈敬龙见纱维亚如此良机,却不喷射钢针相攻,知她口内原本只藏有一枚钢针,喷过一次便再没有了;当即放下心去,凝力运气,欲将其右腕掰断,可体力、内力均近枯竭之下,力量实已比不过纱维亚,能勉强抓紧不让纱维亚挣脱已不容易,却哪还能掰断人家的腕骨?
纱维亚本对陈敬龙的惊人力量颇怀戒惧,但挣扎几下之后,发觉陈敬龙力量并不很大,微一寻思,便已明白,他是苦战奔逃之后,消耗太大,已成强弩之末,当即也不再惊慌;只奋力挣扎,欲要抽出手腿。
二人纠缠片刻,陈敬龙只觉臂腿皆软,渐渐支持不住;于此危机关头,只能抱希望于万一,张口叫道:“吴大哥,你能动么?能不能过来帮我一帮?”
吴旬低低应了一声,四肢着地,慢慢爬起,可刚起到一半,身体一歪,又再摔倒,竟是晕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纱维亚听陈敬龙呼叫帮手,知他已支持不了多久,不由欣喜;大笑道:“你莫要指望他了!哼,他现在晕的连自己有几根手指都不清,难道还能过来帮你打我么?”
她话音未落,却听躺倒在地的吴旬冷哼一声,含糊说道:“那也未必!我终究还没死……既然没死,便未必不能伤人!”说着,已慢慢翻转身体,伏在地上,手足并用,缓缓爬来。
纱维亚见他越靠越近,不禁惶急,再笑不起来;只顾咬牙拼命挣扎。
吴旬离二人本不很远,爬行虽慢,却也不久便到近处。
他晕的厉害,不敢睁眼;手掌摸到陈敬龙腿上时,低低问道:“是敌人么?”陈敬龙忙道:“是我!敌人在左上方。”
吴旬又向左上方爬行,右掌摸到纱维亚小腿时,冷笑一声,却不停顿,仍往前爬;右掌不离纱维亚身体,随着爬行缓缓上移,经过大腿、侧胯、侧腰、肩膀,终于摸到脖颈。
在脖颈上仔细一摸,吴旬终于长吁口气;止住爬行,伸臂将纱亚头颈搂住,左手去摸她咽喉位置。
纱维亚惊慌道:“你想扼死我么?你……你晕的手软脚软,只怕未免能有那力气!”
吴旬微微一笑,含糊应道:“我是晕的没有力气,扼不死你;不过,我随身带着武器,不劳你费心!”言毕,缓缓抬起右手,握住自己左臂所中那支羽箭,紧咬牙关,猛力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