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人纷纷点头,均对此事表示不解,天谕却不以为然,说道:“我虽不精于缘法研究,但也知道一些粗浅道理,互助之约只在彼此接触时生效,算不得什么大事。打个比方来说,若是在场之人擒下那人,又为陆默圣子所知,大可不做理会,无需担忧誓约反噬。反过来也一样,左宫鸣只要解释清楚,令主应不会计较。”
众人恍然,壮汉听出些味道,狐疑说道:“这样讲的话,那老家伙难道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在陆默圣子手里,所以才……”
周围的人闻之苦笑,心里想这叫什么事儿啊!听陆默圣子说那人修为在大修士以上,不提眼下形势,等到陆默有能力抓住他……
陆默在一旁听着,冷漠的脸上现出几分尴尬,内心不禁有些后悔,干吗多此一举什么都说出来,平白被人笑话。
“此事不值得太过深究,不要再想了,三日之约将至,各位不妨多费些精神操持防务,也好增加一些把握。”
天谕长老淡淡一句话,宣告此次命缘探讨会结束,众人收敛心情纷纷告辞,均没有留意到老人垂下的目光透着深思,双手微微颤抖。
“命缘命缘,其实就是气运之象,陆默命无夭折之相的确为我所见,气运却并非旺盛。”
“难道说,他所指的不是陆默,而是……”
……
……
山外事忙,山下的人也没闲着,安排好“后事”养足精神的十三郎信心十足准备破阵。结果……
按照碧落的说法,破阵的时候。十三郎既要攻击分散雕像镇压之力,又要把握分寸不要让被它当成主要目标;因那几座镇压雕像承受无数年冲击,已被削弱到溃散边缘,加上它们依旧将四足当做首选,能分出对付十三郎的能力十不足一,理应比较从容。
然而事实上,十三郎刚刚涉足阵坛,连第一次攻击都没有发出便遭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险些当场折戟。
封印四足的阵法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宽阔总有三四百米,十三郎考虑自己学艺不精,修为也有限,距离太远的话,无论法力掌控还是施法精准都显不足。遂打着取巧的心思,利用两个星阵之间的那片空隙,将彼此距离拉近。
左脚踏上阵坛的那个瞬间,十三郎心里陡然一寒,仿佛又无数双饥渴凶残的眼睛同时盯住自己,顿生惊悸之感。
此时此刻。再高明的指点都没有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反应与实力;没有任何犹豫,警兆出现的瞬间,十三郎双目微凛,脚下已经改踩为蹬。身体如离弦之箭朝后方彪射,同时双手连挥。残余的两百余只妖魂全军出动,左手五指泼风般弹出无数禁环,布下一层又一层防护。
那一刻,因波动太过剧烈,呈现出来的反倒是一幕近乎凝固的画面,就好像有无数条身影在空中重叠,生生搭出一座人形桥梁;若不是衣袂与周围空气摩擦出道道红芒,没有人相信那是有人后退所产生的视像。
“吱!”
耳边只闻千万道凝聚为一声的尖啸,十三郎的预感变成现实,离得最近的那座雕像上,原本层层包裹好似蚕茧的赤红之芒骤然炸开,化成一只只生着厉齿尖足的蝙蝠,红云一样朝十三郎飞扑,其速度之快,堪与胖胖吐舌相较。
“小心,这是四足倒爪!”
碧落的惊呼尚未落音,场中形势已发生根本性转换,之前对付火怪尚有余力的妖魂队伍,仅仅一个照面便被穿出无数个窟窿,黑气就像春阳下的白雪不停消散,虽嘶吼咆哮疯狂反击,却哪里奈何得了对方分毫。
要知道,妖魂因其无形之躯,本就以速度见长,然而在面对这些火蝠时,就好像笨重的蛮牛面对狼群,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在凡间,有种说法叫唯快不破,虽有夸张,却也点出部分事实。对依赖身体战斗、凭利爪獠牙获得胜利的妖兽来讲,拥有速度,等若立于不败之地,进退自如攻守随意,不管攻击是强还是弱,总归能够得利。
更何况,那些火蝠的攻击非但强悍,更有着一股令人从心底发寒的凶残与贪婪;它们本属火灵变种,在四足的熏染下吸收了不知多少年火毒,便是一头最温顺的猪,也能变成最最凶残的饿狼。
第一次品尝道妖魂的味道,火蝠很快发现,这些虚幻之物身上竟有着极为精纯的魂魄本源,数量虽少,但那正是自然生成的灵体欠缺之物,怎不为之疯狂。
“吱!”
尖啸中,不少火蝠察觉到更为明显的目标,火红的双眼转向十三郎的方向,贪婪在蔓延。
它们能够感觉到,在那个它们从未见过的生灵的身体内,拥有这些妖魂无法比拟、令它们的灵魂为之激动颤抖的气息,冥冥中有股力量召唤着它们,也提醒着它们,不要与身边这些虚幻之物纠缠,重心应该是那个人类,那个每根毛发都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人!
“嗖!”的一声,五只红影第一个冲向十三郎的身体,不大的嘴巴张开到仿佛要吞下一头牛,两排尖锐而紧密的獠牙闪着红芒,宛如两扇地狱之门。
它们的爪子很是诡异,一只正常前伸,一只却是倒着长,仿佛一个耙子拖在身后,不显笨拙,反倒更加狰狞。
“嘭!”
又一团黑云炸裂,将那五只火蝠包裹在其中,出道以来,十三郎首次在尚未与对方直接交手的情况下便用出最强手段,足见其震惊到何种程度。
“倒你个头。”十三郎丝毫不留情面地痛骂碧落,抬手轻点。
“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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