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犯下最大的错误:世间有些事,可以懂,不能说。
“坏了!”小宫主失声惊呼。
连她都能想到,周围人当然想得到,场内成千上万都能想到,那些本就准备妥当的人更加想得到。
啪啪两声,虬髯大汉鼓掌喝彩,说道:“久闻乱舞学院独树一帜,果然名不虚传。”
轻轻一句话,带来周围死一样的沉寂。虬髯大汉神情平静,没再说什么逼迫的字句;那些原本窜动游走的人也都安静下来,园中园万人注目高台,压抑的呼吸如一股股沉抑的巨浪,缓缓成势。
周围无风无声,气氛比大战前的战场更沉闷,一旦爆发,也将更具有破坏力。
迎着千万道目光,台上青年面色惨白,冷汗津津顺头滚落,身形摇晃不定,终于
“哇!”一口鲜血喷出,青年仰面跌倒,伴随身后几声惊呼,台下淡淡嘲讽。
无伤而伤,心脉有损,此生纵然还能修炼,成就也已有限。换言之,短短一席话的功夫,青年被他毁掉大半。
“本座听闻,学院效仿灵域道院所建,院长更曾从师于道院十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灵修。先不谈灵魔死敌万年,我等身为魔族该不该如此做。便是学,也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怎能原样照搬?”
虬髯大汉扫视周围,目光睥睨,扬声清喝道:“画虎类犬已是笑话,结果画条兔子,还是断尾瘸腿、长着一颗噬主毒牙的兔子;百族魔修,万年历史,如此岂不可悲。可叹,可怜!”
“大胆!”小宫主第一个跳出大叫。
“放肆!”前方亦有人怒喝,压阵长老终于待不下去,出现在高台之上。
“道友好修为,好口才,好狠毒的心肠。”上台后。土蚌长老首先一番严词苛责,直指对方以大欺小,纵胜之亦不为武。
适才最后一喝,虬髯大汉心中得意,难以再用秘法压制气息,赫然是一名元婴老怪。若不是存了气息压制,青年也不至于当场心神受挫。以至于损了道基,恐祸及终身。
长老此时才看出这一点,内心岂能不恼。
土蚌族,实力原本在七族内部中游还略偏上,可经历了当年之乱,八指先生第一刀砍下去,将他们的实力削去近半,等若失去一臂。仅仅十年。个体如果有大机缘,或许能够让修为突飞猛进,但对一个种族来讲,十年时间着实太短暂,远远不足以令土蚌族恢复元气。
底蕴来源于后备,希望只能放在下一代,台上青年天资不俗。修行刻苦,很为土蚌长老所重。如今区区一场辩难就变成这幅摸样,着实令他有些心疼。
公平地讲,既然是辩难。自不能限制对方发挥。比如大汉之前所讲,引申演绎歪曲走向,本就是辩难手段的一种。有本事你辩回去,没本事就认输,没什么好多讲。诚然,对方的话激烈了点,用心歹毒了点,手段似也不太阳光,可谁让你开坛呢?谁让你大张旗鼓昭示天下呢?
做了就要认,不能耍赖,尤其不能当众耍赖。台下数万双眼睛盯着,长老再愤怒也只有先忍着,需由问题本身着手。况且对方矛头直指萧十三郎,试图撬翻学院根基,已超出那个问题本身。
这才是大事!
大长老已死,新任大长老自三元阁归来后急匆匆外出,去向不明。此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坐镇长老责无旁贷,需从根本破解难局。
土蚌长老明白这些道理,随手打出一道法力封了青年的经脉,着人将其待下去妥善安置,随后徐徐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道友面生,敢问来自何处?”
“来自何处?呵呵”
虬髯大汉微微一笑,说道:“道兄的意思是,贵院仙讯因人而异,在下不能参与?”
土蚌长老淡淡说道:“本座只是随便问问,道友不愿回答亦无妨;只不过道友身为元婴大能,施威喝杀晚辈之德,本座要与你算上一算。”
虬髯大汉平静说道:“在下听闻学院盛名,不惜远来请教一番;不小心伤了贵徒,我也心有不忍。然事分两面,理不辨不能明;贵徒口出悖言,令在下想到万千民众,想到我辈魔修之荣辱,心怀激荡亦属难免。道兄只要为在下释清疑惑,解除千万魔修亿万黎民之忧,纵有责罚,在下甘愿受之,如何?”
土蚌长老漠然说道:“本座资质愚钝,修道至今成就有限,不敢为仙人定论。道友若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虬髯大汉一愣,失笑说道:“道兄既不懂仙,如何修得了仙?”
土蚌长老冷笑说道:“本座不懂,不代表你懂。道友可以训斥小徒狂悖,但若不能分说个明白,老夫便要治你个祸乱之罪。”
言至此处,长老眼中凶芒难隐,厉声喝道:“请问道友,何为仙?什么又是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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