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颤抖着左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因为…我是你哥啊！”说着，左手缓缓滑落，气息全无。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个笑容，是因为能为妹妹而死吗？

张俞和另二人对视一眼，不由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龙菱，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加入禁楼，我可以让你成立一个du li堂口，你的手下还是归你统管，禁楼只有在面临生死存亡时才有指挥权。当然，我们就不负责你们堂口的物资和修炼资源，一切都得你们自己争取。”

“第二，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以后只要不和禁楼作对，我都不会管你。”

说到这里，张俞微微缓了缓，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龙魂，语气低沉道：“你兄妹在圣灵一族的待遇我曾经有所耳闻，死者已矣，请你节哀。”

说着再不理会她，而是对着另外二人说着：“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了，等我好消息。”

李沫沫看着他冲天而起的背影，微微叹气，每天都有人死去，这ri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这多愁善感的情绪只一会就被她甩出脑海，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看了眼依旧呆若木鸡的龙菱，微微摇头，翅膀展开，去忠义堂那边支援了。

刘玉璋似乎颇有感触，因为他也曾有这么一个人维护他，爱护他。等到他想报答时，却是‘子yu养而亲不待’，就有了一种同病相怜地感触。

“节哀！”

除了说这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形复又化为影子消失不见。

龙菱的意识沉入回忆里，小的时候，父母早亡，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圣灵族是个很讲究血脉的种族，因为竖瞳的能力完全来源于血脉。

圣灵族当时的族长，他的竖瞳张开，天地都要变se，非常可怕。而他们兄妹二人，一个是迟缓，一个是石化。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自然不受待见。

而且圣灵族的族长选拔是看能力，像他们这样的能力，几乎处于边缘，每天除了做做杂活，勉强养活自己而已。

说起来，张俞会认识他们，也是个巧合。有一年，张俞以天云族少主的身份拜访圣灵族。就有人和他们兄妹打赌，若是他们兄妹敢辱骂张俞，可以获得族内一个传承秘法。

兄妹二人极为心动，年纪幼小，又不知道这是取死之道。

当时是骂了，但当场就要被族长处死，幸有张俞为他们求情，也算是以德报怨。龙菱那时已懂得了地位尊卑，虽然心中感激张俞，但却不敢找他道谢，渐渐就演变成一种畸形的怨恨。

因为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龙魂从小就对她非常宠爱。欺负他，他可以呵呵傻笑应对，但是欺负龙菱，他可是会拼命的。从小到大，无论什么好的东西都要先给她享用。龙菱却把这些都当做理所当然，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龙魂是会离自己而去的。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有一种叫做心痛的感觉姗姗来迟。想到以后再也没有人爱护她，没有人疼她，没有人对她嘘寒问暖。更多的，是一种失去至宝的痛楚。她才恍惚想到，龙魂可是自己的亲哥啊，自己可曾想过他的感受，可曾替他做过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龙魂死前那句话“因为……我是你哥啊”不断在脑海盘旋。

终于，那种痛楚还是化为了滚滚热泪。她第一次放声大哭，哭得天昏地暗，哭得肝肠寸断，无边的痛楚几乎埋没了她。

过不知多久，她紧紧搂着龙魂的尸体，忽而唱起歌谣，那是龙魂在她小时因睡不着给她哼唱的曲子。

“青苹果哟，酸又涩哟……

阿妹哟，快快回家哟……

满天星哟，阿哥点亮哟……

照着归路哟，快回家哟……”